Narcissa09

凹3:NarcissaLam

【维海】这b咖啡害人不浅

心跳过载是否是一种错觉

 

 


  心悸,心慌,心跳加速……所有有关心的词语都被卡维用上了,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狼狈过。


  一百一十五下,每分钟。卡维一手按住自己心脏,一边让秒针转了一圈。手指在膝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他若有所思地在图纸上写下这几个数字。


  按照常理而言,普通成年人在非运动时,心率并不会蹦到这么高,也更不会持续几个小时都稳定这样的高心率。 


  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你在做什么?”在他思考时并没有留意到身后大门开合的声音,直至艾尔海森走过来挂起他的披风,并开口询问。 


  晚间沉闷潮湿的冷风也钻进了房子里,卡维打了个冷颤,搓了搓自己的臂膀,“你先把门关上!只是有点小状况而已。”


  确实不算严重,卡维对它的定位很客观。直至翌日清晨的餐桌上,艾尔海森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第二次问出他那句:“你在做什么?”


  卡维继续摁住他的心口,眉头微蹙。艾尔海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为什么要做出一副——”他顿了顿,“奉献心脏的动作。”实际上艾尔海森想说的是西子捧心,一句来自璃月的成语。但出于对卡维语言修养的正确认识,他换成了更通俗易懂的表达方式。 


  咖啡的热气迷蒙住卡维的双眼,他没好气地嘬了一口苦涩的液体,“什么奉献心脏,我那是不太舒服。”他仰头将咖啡一饮而尽,鲸吸牛饮,豪放姿态下是他被苦得咂舌的窘迫。


  艾尔海森好整以暇,慢条斯理地往咖啡里加了一勺糖,“是吗?也许是平时熬夜画图的次数太多了,你的身体难以承受。”


  建筑设计师因为工作时间弹性的缘故,在健康方面出现问题并不算罕见事。


  希望不是什么大毛病。卡维耸耸肩,撂下咖啡杯,陶瓷磕在骨碟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等会去健康之家检查检查,别趁我不在又把你那些书乱放。”他随手搭上披风。

 

……

 

  乌云在须弥城外聚集,空气闷得几乎让人透不过气。卡维按住胸口,心率受到呼吸的影响,泵血泵得更加起劲,过载的血液流到大脑,刺激着他的神经。卡维甚至有些收不住手上的力度,“砰——”在推开健康之家的门时颇有要砸了这里的架势。

 

  ——医师取下听诊器,将它们收起,“您的心跳速度确实偏快,但是从脉象观察,您的健康依旧维持在较高的水平。” 


  卡维拢了拢白衬,试探性开口:“那我的心跳速度……”


  “和它共处,或许您还可以从心理或者饮食方面进行排查。”医师浅笑,“它有些恼人,不过确实并不影响健康。”


  行吧,看来在健康之家是得不到答案了。卡维深吸一口气,维持着他那西子捧心的姿态踏出须弥城。

 

  在这方面颇有建树、他方便随时去找寻的恐怕只有住在化城郭的提纳里。化城郭草木繁多,木屋零零星星挂在大树梢头,藤蔓与木头缠绕着组合成栈道,蜿蜒着指向驿站。中转的歇脚处在半昏暗的天幕下散着浅淡黄色光线,撞进虹膜。卡维揉揉酸涩的眼睛,敲响了那处木门。


  开门的是一名老者,她向卡维点点头便侧身让开,示意他进去。提纳里在老妇人背后探出脑袋,墨绿长耳很有弹性地抖动,他熟稔地向卡维招了招手。不知道是碰着了哪根筋,卡维看了心里一抽抽,心跳莫名其妙地更快了。


  “嗯,吃了我配的药就不会有事了,一定要按时,每次饭后两袋……”背景音是提纳里对患者絮絮叨叨的医嘱,卡维将随身携带的箱子搁在脚边,百无聊赖地捂住心脏,看向天花板数着节拍。


  提纳里将椅子转过去,挑起一根眉,“你也吃了有毒的蘑菇吗?”


  “什、什么?怎么可能……”卡维按了按胸口的位置,“我最近心率一直不太正常,只要将注意力稍微集中它就会飙升,刚刚也是。”他指了指提纳里的长耳,“把注意力集中到你的耳朵上它也会突然加速,甚至看到路边卖的树王圣体菇它都会这样。”

 

  “了解。”提纳里边听边“唰唰”地在病历本上记录他的症状,抬眼认真地看向他,“还有其他要补充的吗?”


  卡维望了望树屋穹顶,回忆着比划道:“有。比方说,心跳加速,然后手抖、口干舌燥和冒冷汗这种情况也会伴随出现。”


  树林中会促进人血液循环的菇类并不少,卡维的情况听上去很类似吃了蘑菇后中毒的迹象。但这样也解释不通和他住在同一房檐吃同样菜品的艾尔海森为什么不会出现相同的状况,也同样不能回答症状会持续这么长的时间的问题。


  提纳里用手里的笔杆敲了敲嘴角,“他们有为你做过抽血检查吗?”他冷不丁地问道。


  卡维一愣,“那倒没有。健康之家那边,是单纯的探脉和听诊。”


  化城郭虽然药草存储量大,但它的医疗设备并不如健康之家那边先进,毕竟提纳里等人平日能接触到的病患多数都是因为在雨林里乱吃蘑菇而中毒的家伙,像卡维这样的疑难病症并不常见。


  “以我个人意见,我认为你应该回健康之家做个抽血检查,那样会比较稳妥。”提纳里将那份诊断病历递给心跳过载的卡维,“如果后续真的检查出什么问题,随时来我这里找草药。”


  被两个地方来回踢皮球的卡维无奈长叹,拿起箱子伸手推开了木门。还没等他踏出一步,就和艾尔海森撞了个正。“艾尔海森?”卡维把还没叹完的气咽回肚子里。

 

  视线滑到了艾尔海森胸前那颗绿宝石上,心跳又加速了。


  紫色的春日惊雷划破天幕,艾尔海森身上的金属挂饰短暂地反射出光泽,然后又重回黯淡。


  “今天大概率会下雨,你出门没带伞。”艾尔海森淡淡地说。


  卡维接过伞,眨了两下眼睛,“这么好心都不像你了。我还要回健康之家做个抽血检查,你要是还有事就先走吧。”半晌他回过味来,“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化城郭?”


  “基于对健康之家医师水平考量,结合你病症的合理推测。”艾尔海森说。“另外,我今天休息。”


  细雨开始飘落,鸟兽窜入丛林,蕨类植物被雨打得枝叶垂落,整座化城郭都被雾蒙蒙的绿意笼罩,林中的松香愈发明显。艾尔海森撑开伞迈入雨幕中,头也不回地往城里的方向走。


  卡维如梦初醒,按捺下狂跳不已的心脏,手忙脚乱操控着箱子帮他将伞撑起,追上艾尔海森。白鞋踩在湿漉漉的栈道上,溅开的水花倒映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茸茸细雨,卡维半钻进艾尔海森的伞底下,用肩膀撞了撞“好心”的室友,在对方将头侧过来后才笑眯眯开口道:“要是放在平时你肯定不会管我,今天怎么转性了?”艾尔海森正欲回答,卡维又将他的话堵回去,“啊!你该不会是在家里做了什么亏心事,良心过意不去了吧?”

 

  妄加揣测,一惊一乍。艾尔海森彻底不愿意搭理他,将自己的伞从卡维头上移开。在雨中暴露了半个身体的金发建筑师缩了回去,“我的发型会被雨破坏掉的!”

 

  艾尔海森微微抬起伞,带着戏谑的湖绿眸子对上雨中的卡维,“那到时候我再帮你绑过。”卡维满意了。

 

……

 

  卡维又不满意了。“好痛啊,艾尔海森——”他伸出手指向艾尔海森展示指腹上那小小的血点。大概再迟一点就要愈合了,艾尔海森想。但他还是从健康之家布设在等候椅旁的医疗包中拿出棉签,帮卡维将伤口按住。


  不消时,医师扶着眼镜边看化验单,边抬头寻找起那个金发的病人。很显眼,很容易就对上了视线,他招手示意卡维过来。“您现在的血糖很低,然后——”他翻了翻,“根据抽血前注意事项,您从昨天中午就没有再进过食,但是您事先并不知道今天会到健康之家抽血。”


  “卡维先生,您的饮食看上去并不规律。”医师将目光落到一旁的艾尔海森,“而且血液中咖啡因含量偏高。”


  心悸,亢奋,睡眠时间退减……非常契合一个长期空腹喝咖啡的人的症状。艾尔海森回想起今天早上出门前,卡维同样是在没有吃下任何东西的情况下便空口灌了一杯黑咖啡。


  截至目前为止,时针已经指向正午,他依旧没有进食。

 

  日积月累的饮食不规律加上咖啡因上瘾,身体发出警报似乎也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卡维向医师道谢,转头碰了碰鼻梁才踌躇着说,“那……先去餐厅吃中午饭?”


  艾尔海森睨了他一眼,“我出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午饭了。”卡维感觉不太妙,“不会又是你那没品味的烤饼吧?”


  原本葱香浓郁,伴随着微酸柠檬皮味的萨布兹烤肉在艾尔海森手下面目全非。但是不能挑剔做饭的人,卡维痛苦地将厚实饼皮和被完全沥干了水分的烤肉塞进嘴里。接触到水分便瞬间将其抽干的菜肴在口腔中膨胀,他连连灌了好几口水才将饼咽下喉管。


  随着进食的过程,血糖逐渐回升,心跳终于稍微平复一点了,卡维将水杯撂到桌上,“下次能不能别把水分收得那么干?”他举起双手,“当然如果不可以也没关系,我自己来。”


  “请便。”艾尔海森将切好的饼和烤肉叠在一起,叉子将它们对穿,在蘸好酱料后才被慢条斯理地送入口中。卡维吃饭一向讲究速战速决,他抽了张纸随意抹了抹嘴角,将纸团扔进垃圾偷,摆摆手,“我去画图,你继续吃。”


  雨继续下,雷的轰鸣声接连不断。台灯旋钮被打开,卡维的羽毛笔在崭新图纸上焦躁不停地打点。像乱麻一样的线条和黑点在他手边的一小片区域扩散。打在窗户上没有秩序的雨声,心跳如擂鼓。

 

  心也烦躁,卡维索性关了灯,趿着拖鞋从工作室走回客厅。昏暗的客厅中,艾尔海森放松地斜靠着扶手,手上撑着本摊开的书,头几乎要碰到肩膀。睡着了?卡维扬起眉,轻手轻脚地拾起一张毯子盖在他身上。


  一向警觉的人却没有醒。卡维坐到了他身边,沙发陷落,他抽走了艾尔海森手上那本书。艾尔海森最近忙于交接职位,要处理的公务几乎比平时多了一倍,眉梢都挂上了疲惫,眼底那抹青黑若隐若现。为了不打扰到艾尔海森休息,卡维并没有开灯。


  卡维收回视线。明明已经缓解了咖啡因在血管中奔腾的情况,血糖也应该升上来了,可是心跳速度却依旧在加速,朝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奔跑。他阖起眼睛,曲起指节按了按眉心,低头翻阅起那本书,企图在书中寻找平静。


  最孤独的事情莫过于午睡起来过后,天幕昏暗,窗外的灰色陈然不变,徒留自己一人在偌大的空间中清醒。不过艾尔海森没有多少悲春伤秋的情怀,在醒来的那一刻,他只是下意识地想起了这句曾经在书本上看到的话。


  “醒了?”灰色旋涡里唯一的亮色就在他身边。


  卡维放下手头上的书,将书页翻回他先前看到的那一页,塞回他手里。“这个点……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来点甜品怎么样?”卡维抬头看了看挂钟,转身钻进了厨房捣腾。


  原本而言,艾尔海森并不怎么喜好吃甜食。但可能是因为太过疲劳和困倦,他答应了。 


  待到卡维将他那花里胡哨的奶油烤饼端到餐厅,而艾尔海森毫不留情地将它们敲碎,卡维终于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此一举。“你糟蹋你那盘烤肉也就算了,为什么——”赤目圆瞪,心跳更快了,只是这一次更多是气恼的成分。


  “你似乎没有意识到,在食用它之前的第一步,”艾尔海森指了指他那奶油烤饼,“是要将它敲碎。动一动你那堪比人类之光的大脑,退一步讲,就算让烤饼和奶油分离着吃,那么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口腔能将一整个完整的烤饼放进嘴里?”


  完全没有办法反驳,卡维噎住了。这时,艾尔海森垂眼,挖了一勺碎烤饼和奶油的混合物,塞到他嘴边。卡维下意识张嘴含过,嚼了嚼,吞咽。然后感叹:“我的厨艺真的可圈可点啊。”


  尾巴要翘起来了。艾尔海森将汤匙收回,不动声色地尝试了一口,在卡维的絮絮叨叨下挑着重点回答。

 

  “……没太有思路。”卡维言左右而顾其他,七拐八拐地讲了很多无厘头的话,然后才终于拐到他真正想问的那一句。他假装毫不在意地偏过微烫的脸,“你……刚刚为什么突然找过来送伞了,今天实际上不是你的休息日吧。”

 

  艾尔海森“咔嚓”一声将奶油烤饼咬碎,抬头看向他,“我比较在意诊断书上的结果,送伞只是顺路。”

 

  卡维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被艾尔海森吞入腹中,春雨连绵,不可抑制。冰冷的翠绿眸子下并非没有温度,像流淌的火一样烧上他的心脏。

 

  心跳不止,除了这该死的咖啡因以外,他知道原因了。

  

  

  

  

                                       


艺术来源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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