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rcissa09

凹3:NarcissaLam

【维海】新年加班就要公费旅游

新年贺文,7.6k。时间线在3.4艾尔海森传说任务后至除夕当晚

 

 

适贺葵卯兔年海灯节

璃月人民各邀亲朋好友共聚,办佳节庆典。

 

理应阖家团聚

然七星、商贩于岁末交尾犹汲汲。

 

每逢佳节,烟花爆竹等新添头和除岁物品繁多,商贩多连日不休,尚且不论。

 

只苦了七星,多为维持秩序、维护交易契约不眠。


另,碰巧是须弥势力更迭,稻妻解除锁国的第一年,海灯节期间两国学者、商贩和游客不断,璃月高层忙得不可开支。


经过知名学者西拉杰“蜂巢集群”一事后,学者们意识到教令院内学术氛围急需整改,现有的研究项目匮乏,同时新项目的开设也刻不容缓。

 

代理贤者决定在委派新合作文书的同时,委派一批顶尖学者到璃月等地进行学术交流,以便开设新论题。

 

鉴于虚空装置关停后,多数资料需要通过实体书籍查询,而创建历史久远、现仍以实体典籍为主流知识传播渠道的璃月,成为了学术交流的重中之重。

 

正因如此,并上稻妻商贩船只往来频繁等诸多事宜,今年璃月七星此时多在加班加点处理事务。

 

虽然舟车劳顿,不过毕竟须弥没有过海灯节的传统,坚持假期不加班的代理贤者大人也没多说什么。

 

在与旅行者告别,用完晚膳后便到智慧宫拟好文书和名单,通知名单上的学者在这三五日内启程前往璃月港等地。

 

不等邮差送件,他回家后直接把复制文书递给了卡维。

 

“枫丹?”卡维捋了捋信纸,略略扫过一遍内容后抬眼问道:“你去哪里?”

 

艾尔海森从储物室拿出两个背包,顺势丢了一个给他,卡维下意识地接住。

 

“璃月港。”他说。

 

“啊?为什么我要去枫丹你去璃月港,你不跟我一起走吗?还能省一半路费。”卡维不解,“何况璃月建筑我也很感兴趣。”

 

“随你,路上别惹出什么乱子,到时候我可不会帮忙。”

 

翌日就出发的卡维和艾尔海森仗着神之眼傍身,不等须弥大部分前驻璃月和蒙德的学者结派,从须弥北面的无郁稠林出发绕行南天门的队伍。

 

为了节省时间和缩短脚程,他们直接从化城郭和层岩巨渊直接的洞口通过,顺着地下暗河直接穿行青墟浦,在下午时分到达南大门的牌楼,来到璃月港。

 

海上孔明灯与天上点缀的星光相得益彰,人间锦绣光华四处研,户户张灯酣笑语。港口中心一盏腾云驾雾高脚鹤灯振翅欲飞,虽已入夜,仍有工匠不停对其修修补补,身旁不时有路过驻留的璃月小童拍手叫好。

 

“晚上开了灯之后比白天好看多了。”鹤型明霄灯,原型是璃月传说中的一位仙人,意喻“值此繁盛灯节,祷英魂踏海归来”。


卡维对这难得一见的巨型花灯充满好奇,拿着笔记本写写画画,非常自来熟地和修灯工匠打了招呼,开始寒暄起来。

 

艾尔海森远远望过去,他和几个工队的人相谈甚欢:“这盏灯应该改一下……”

 

甚至已经开始上手帮忙优化灯的放置。

 

拗不过卡维的硬磨软泡,傍晚时和七星秘书碰头确定好第二天会面时间后,原本决定今晚在客房内休息看书的艾尔海森,临时被拉了出来看海灯。

 

艾尔海森倒是无意掺和,从腰包里掏出最近在看的书。

 

灯笼串串挂,莲灯沿路开,人群似水车轿不断。

 

他在原地边看边等,似要做水流内不动的溪石。

 

“走嘛走嘛,去看看那边!”从小到大,珠子一样跳脱随性的话语一颗颗蹦进耳畔,把顽石拖回人间。

 

艾尔海森顺着手臂上的力道又被带着来到刚刚在卖力呦喝他的烟花的商贩。

 

商贩瞧了瞧,觉得有戏,搓了搓手,露出笑容:“哟,两位客人来点烟花不?五千摩拉一束,价格公道,不买当真可惜!”

 

为了吸引客人,他还特意把烟花凑近了展示,然后拿出火柴点燃了一支。

 

星火溅射,焰色随着薄纸包裹的烟柱长度的缩短不停变化,衬着周围官家燃放的普通架子烟花显得尤为新颖。再远处隐约传来的爆竹噼啪声,不买似乎难以融入这等喧闹温暖的背景。

 

“您瞧,这支财运亨通一岁中,包您接下来的一年财源广进,万事如意……”

 

卡维这个软耳根子的已经被说动,双眼微微发亮看向身旁的艾尔海森。

 

毫不领情的艾尔海森合上书:“你自己付钱。”

 

“行。”卡维不改兴致,“记入妙论派公费让教令院报销。老板来一束!”

 

艾尔海森抱臂在旁,闻言道:“我批给妙论派的公费有限,要是妙论派用额超过了限度,请你们自行补贴。”

 

卡维心不在焉地点头,显然是没把艾尔海森的提醒记在心内,或者说就算记住了他也毫不在意。

 

东看看西瞅瞅,从老婆婆手中买了小鼓,又从旁边的大汉摊上买了风筝,零零碎碎的小孩子玩意儿,大包小包地被他抱着走,袋子里还斜插几支吐蕊的琉璃百合。

 

“新鲜的烤螭虎鱼——”“来尝尝万民堂的手艺……”入夜后小吃摊店家的叫喝和鲜美多样的气味混杂,勾着艾尔海森也在路过三碗不过岗时买了串烤螭虎鱼。

 

卡维兴致勃勃地和他在万民堂落座,东张西望,一边打量着周围人点的菜肴,一边叽叽喳喳和艾尔海森单方面沟通准备吃什么,艾尔海森忍无可忍,把烤串上的鱼肉塞进他嘴里。

 

正当此时,一道文雅男声响起:“二位可是第一次来万民堂?”他举杯颔首。

 

闻言,努力把鱼肉往下咽的卡维勉强扯出笑意点点头,和他招了招手。

 

“哦?这位先生何以推断?”艾尔海森倒是开门见山,放下手中茶杯,淡然回首,“不如来我们这桌一起喝茶,谈谈你的看法。”

 

那名气质温和的男人倒是不介意他的直白,笑呵呵端着茶杯施施然坐在他们身边。“鄙人钟离,方才无意间听到两位的谈话内容,又见这位金发的朋友手里品相上佳的琉璃百合,心生好奇,便出声搭讪。”

 

知晓他们的来意,钟离甚是熟稔,一面招手示意万民堂的小厨娘点单,一面解释菜肴两不误。

 

“夜间进食以清淡为佳,水晶虾,莲子禽蛋羹,再配上一碗卤面……”

 

热气腾腾的烟气在餐桌上迷罩,人脸时而模糊,水晶虾饺油透垫纸,晶莹剔透;禽蛋羹阵阵莲子清香,滑嫩易化;卤面劲道爽口,面汤鲜美,引来卡维对异域美食的阵阵赞叹。艾尔海森看了看意犹未尽的卡维,又追加了两笼水晶虾后,毫无痕迹地接上刚才的话题。

 

人间烟火。

 

钟离扫了一眼,不提半字,笑道:“璃月古语和建筑考察?最近是听闻有一批须弥学者远赴璃月,如果不嫌弃,我可以给两位提供一些建议。”

 

……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虽由人作,宛自天开。

 

研究文字的艾尔海森对璃月古语的理解也相当到位,不消时便理解了钟离留下来这三句实际上是对璃月建筑群的总结。

 

而至于语言方面的立项,钟离则提议让他们到华光林庆云顶一带。

 

上山之路,石碑众多,古璃月语纂刻其上。山顶高亭偶有仙家典籍,许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客房内。

艾尔海森沉思片刻,“是一个突破口。”他开口说。

 

“钟离对璃月非常熟悉,哈哈,也许他就是仙人也说不定。”卡维半开玩笑,托起床头柜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这茶好苦,唉,没有酒真不习惯。”他咂舌道。

 

艾尔海森深以为然,所以也罕见地没有反驳:“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倒是很好理解,我认为以你的文字修养也能明白。”卡维睨了他一眼:“是是,大书记官文字素养方圆百里无人能敌,能不能告诉我后两句又要怎么理解。”

 

璃月古语讲究精简委婉,甚至会随着时间的迭变有不同的表达方式或是新的书写方式,一般不精于此道的璃月人大多也看不明白,更不用说须弥人。眼下的卡维就是这个情况。

 

艾尔海森没理他,从卡维那一大堆鸡零狗碎的东西里把琉璃百合抽出来,随手插进床头柜的花瓶里,夜间怒放的花此时看起来尤为矜贵欲滴。

 

“是你理解错误了,我只是陈述事实,任何领域都有更有见识的人存在。”他毫不客气地指出,“至于这些话,意思我可以解释清楚,但是我认为你应该结合实际情况去体会。”

 

“哈?!”卡维长大双臂直直瘫进柔软的被褥里,瞪着天花板,半晌,他猛地转过身,面向一旁抱臂而立的艾尔海森,“庆云顶,带我一起去!”

 

……

 

不是花钱请喝酒,艾尔海森就比平时好说话。美名其约找灵感和想法,实际上公费旅游。

 

璃月山间有如亭阁耸立如云的石峰,条条栈道连接其间,仿佛一条巨蟒。山腰随风起叮叮当当挂着的辟邪符文,横冲直撞的小型野猪,破旧的牌坊和风化的石碑。云雾间甚至传来隐隐鹤唳,一切都昭示着此地仙气浓盛,非常人所涉足之地。

 

在璃月的地盘上须弥的外来者也不便多做什么,只是把路上遇到的古璃月碑文摹刻下来,亦或是细细观察路过的凉亭和牌坊的顶上用的青绿砖瓦和排水构造。

 

似是因谁人的话而起兴,偶入仙地的两人真的与仙家有缘,一路上如有仙人所助。

 

劲松斜立,崎岖陡峭之处亦有层层铺开而上的浮生石,柔和的风自下而上托住学者的身体,让风之翼舒展。

 

白玉祥云砖石沿山铺设,颇有几分腾云而上的架势。

 

卡维摸着石壁节节登高,先行艾尔海森一步。砖石经年被水汽滋润,上面难免长起片片青苔,空中围绕山体盘旋环绕的白鹰,这处寂寥无人。

 

庆云顶最后几阶路不好走,常年在各种奇怪地形奔走的建筑设计师卡维对此习惯良好,但转念一想,艾尔海森这种常年坐办公室的就算再擅长打架,也不一定习惯这种跨度大易打滑的登山路。

 

于是别别扭扭地站在亭台边,向艾尔海森伸出手:“你……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耳坠晃得厉害。

 

艾尔海森闻言一挑眉,“谢谢。但我认为这种程度的路,只要是对自己身体把控能力有自信心的人都不会轻易失手。”

 

“啧,好心没好报。”卡维想把手收回来,却没想言语之下把拒绝意思说得明明白白的艾尔海森却在下一秒握住了他的手,于是便下意识地把他拉了上来。


“你不是……”惯性原因,艾尔海森的身体短暂地撞进卡维怀里,然后很快便稳住身形,松开了手。

 

抽离的温度和前后矛盾的行为让卡维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又见艾尔海森神色如常,便不再多说。

 

迎着山上大风,艾尔海森翻了翻供桌上看上去丝毫不受风力影响的古籍,拿出记录本,笔尖刷刷。

 

似乎是找到好立项的题材了。

 

卡维对此毫无兴趣,而这最高处的凉亭与上山时见到的并无二致,没有更多的研究价值。他伸了伸懒腰,坐在边上。

 

“人间归离复归离,借一浮生逃浮生。”

 

清朗低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卡维双手一撑,把头往后一仰:“你知道我听不懂璃月古语。”

 

话音刚落,他又转念一想:“刚刚提到的归离,我倒是耳熟。”他翻身一跃,走到艾尔海森身旁,半弯下腰查看起那句诗。

 

“哦,是这样写的归离啊。我听过璃月有个地名叫归离原,不知道是不是在说这个。”他捻起了那张薄薄的纸。

 

“你也不必深究,我认为这也是一个不错的研究方向。”艾尔海森把书合上,站起身。

 

临近傍晚时分,俯瞰山下白雾般笼罩的云海被夕阳染上几分金黄,往西南方向眺望还能隐约看见须弥城。

 

“所以到时候就把这些东西丢给学生?”同样的金灿渡上卡维的脸颊,红瞳渗上一层金底,“啧啧,你们知论派的学生天天对着这些让人牙疼的东西……”

 

艾尔海森不以为然,“哦,那妙论派知名学者卡维先生已经想好要开什么新课题了吗?”

 

卡维气结,但是艾尔海森所言属实。他扫视群山,因夕阳晃眼眯了眯眼睛,“作为代理贤者,你今晚不是还得带教令院那帮学者去玉京台和七星会谈吗?正好,璃月话还得靠璃月解。”

 

……

 

璃月港万云商来,码头设置了两个,虽然体量上不及奥摩斯港,但是繁华程度远超后者。海面与陆路接壤,水天一色。

 

转过和码头保持着适中距离的主体建筑,海灯节所布置的长丝锦从两侧对称呈映的次要塔楼延伸,连接到下层陆路专门为海灯节开设的商业街上。

 

卡维边走边琢磨,速写所见的璃月建筑群,第二条信息已经明朗。

 

“对称!我明白了艾尔海森。”卡维兴奋地拉着艾尔海森解释他的理解。大庭院里总务司成双相对的石狮子,连接回旋的斜廊,对称的建筑群,大部分都是在昭示“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这个概念。

 

艾尔海森静静地听他讲新课题的内容,点点头,“既然这样,那么也许到了玉京台会有更深入的理解。”

 

他说得不错。从大庭院一路向西去玉京台,卡维很敏锐地察觉到视线收窄,半空中用于衔接的连廊和两侧商铺把视线框于一方。

 

最终跨入门洞,远处天衡山急促展开,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卡维呼吸一滞,顿住了脚步。

 

“新课题?”艾尔海森问。

 

卡维从某种超脱状态恢复过来,难掩兴致,点点头,“璃月人在借这处景色。”他指了指脚下的花池,“你看,它这花池是一览无余,但这里有靠山隙渗出的瀑布和背后的天衡山。我敢说,不需要什么特殊的装饰了。”

 

“借景倒也是一个值得一谈的想法。据我了解,须弥城内确实缺乏这样的设计理念。”艾尔海森说,“须弥人的借,更倾向于依附地形,以改造自然为主,而不是这种温和的手法。”

 

须弥一带不如璃月开阔平敞,不过像这样的想法:带动眼前一方小天地,参与进自然天地,能被融入室内装潢也不错。并上这处花池和小径,也多少带上了从地里自然长出的感觉。

 

卡维转了转羽毛笔,这不正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虽由人作宛自天开。他满意地点了点纸页,留下几处斑驳墨痕。

 

“我就不上玉京台了,免得让那帮家伙看见我和你同时出现。”他摆摆手,随即又迅速画了几张概念图,圈圈画画标了几点。

 

代理贤者推脱不掉与七星的会谈,也早就猜到他会作此选择,“随意。当然,最好管住你的摩拉袋,希望妙论派的经费不会被某些人挥霍一空。”

 

……

 

当天晚上的卡维确实没有动过摩拉袋,和艾尔海森暂时分别后,玉京台上的月海楼和倚岩楼贴着的砖瓦又引起了他的探索欲。

 

但是在璃月港随心写写教案和设计图的这几天,他那乐善好施的性格依旧收不住。

 

“卡维,我必须向你指出一点,你已经不是小孩了。”艾尔海森沉默地看着他抱着的各种冰糖串。

 

这几日照例在月海楼同七星会谈过后,艾尔海森在商业街碰上了出来闲逛的室友。红彤彤的葫芦草莓和灿黄砂糖橘看着惹人喜爱,只是一转想就知道卡维多半是又被什么小商贩哄骗着把整个摊位包圆了。

 

卡维抽出一支冰糖草莓,咬下一颗。“可是今天晚上就是璃月人一年中的最后一天了!”他把串递到艾尔海森嘴边,看着对方继续沉默着扯出一颗草莓后才心满意足地开口。

 

“那个小姑娘跟我说,如果今晚她卖不完,她就不能回家过节。”

 

冰糖草莓尝起来倒是不错,本来带着些酸味的柔软果肉配上轻薄甜腻的冰糖,挺有意思。可惜艾尔海森毫不领情:“我说过了,超出妙论派的经费的那部分,由你自己来支付。”

 

见卡维着急着还想说什么,他又补充道:“也不要指望把你用掉的摩拉转移到我身上,那只会是同债不同主,相同的结局。”

 

“哎我说,不至于吧,就这点东西能花掉多少摩拉。”卡维不以为然。

 

这时,楼上一阵锣鼓声自上而下传来,咚咚铮铮,似是有戏班子准备登台表演。这倒不稀奇,今年海灯音乐节在璃月港举办,不少璃月人或是从别国来的游客大显身手,在露天场合公开演唱。

 

不过这场格外别出心裁,台上一块屏风站中,一个头戴瑛帽的年轻姑娘在侧,似乎是屏风才是真正的主角。

 

台下围了好些看客,大笑道:“既然云先生来唱,那自然是要点神女劈观的戏啊!”

 

乐队丝竹声响,打板声起,念白悠悠——

 

道仙缘奇谈,物是人非,疏却千丝怨愁。

歌巾帼英姿,再添新话,重入万家灯火。

 

屏风后刹地照明,倒影出个手脚关节上连着细棍的小人。卡维没太明白这段璃月念白的意思,但又觉得有趣,推了一下艾尔海森,凑过去在他耳边悄声道:“她念的词是什么意思?”

 

得到他的解释后,卡维又回过头,透亮的眼睛里装着整个舞台。虽然没有明确地表达过喜好,但是卡维似乎与这些不常见的东西充满了兴趣。

 

“……若非巾帼拔剑人皆命丧——”

 

高亢婉转的曲声,配合那皮影戏中小人的动作,卡维大致能明白曲词之意。但在艾尔海森更直白的翻译下,他还是忍不住紧握了一把艾尔海森的手腕。

 

艾尔海森对他这种因为听不懂而慢了半拍、给人物提心吊胆的小动作无话可说。

 

这出皮影戏,棍撑的小人和动物真似有同人一般神情姿态,一颦一笑,万般生动。

 

那唱曲的姑娘唱得高亢悠长,余音袅袅,便是楼上楼下的闲人看客,都停下手中的动作,聚焦其上。

 

“——直指怒潮洗海清。”

 

实在是荡气回肠。

 

曲毕,叫好声不断。

 

艾尔海森低声翻译完最后一句,见卡维半晌没动静,抬眼看了看。

 

借着微弱的光亮,他看见那双上挑的红眼睛里有什么晶亮的东西在打转,眼眶鼻头也红了,衬着他的眸色,活像只兔子。

 

这倒是应景。艾尔海森想,正好明天起就是璃月卯兔年。

 

一路上无言,等再到北码头那灯火通明的地方,卡维已经神色如常。他脸皮薄,特意放慢脚步平复心情,没有丢脸到大庭广众下。艾尔海森心里见着好笑,但是面上不显。

 

海灯音乐节准备开演,在场不少人忙忙碌碌,也有游客像艾尔海森和卡维这样漫无目的,乐得清闲的。

 

码头不少人围着海面放霄灯,冉冉升起的灯笼点亮了璃月港的上空,取的意喻是景月庆云,抬头见喜。

 

这是海灯节最隆重的一晚,日月其迈,时岁盛新。穿行其间,大多是提着会发出嘲哳音乐的兔子灯的璃月人,还有流连赞叹的外乡旅客。

 

卡维被璃月灯饰勾住了魂,再回来时已经提着一盏会旋转发光唱歌的黄色兔子灯了,艾尔海森拨了拨兔子的耳朵,又看了看学长头侧两簇褐色似垂耳的头发,没忍住上手捏了一把。

 

买灯回来目的是为了拆的卡维这时已经用随身携带的工具把灯罩卸了下来,正专心致志地拆解着发电装置,突然感觉头发被扯了一把。

 

“艾尔海森!”咬牙切齿地瞪了回去。

 

擦肩而过的,恪尽职守的,卖力呦喝的,杯筷碰撞的,远处鸣笛的,高声歌唱的……人潮流水,在这片宁静又热闹的港湾铺开。

 

月色被流淌的花灯搅碎,童稚嬉笑着在大人们的看护下泼水助行。这也是璃月的习俗,莲花灯飘得越远,就意味着接下来的一年越顺利。

 

艾尔海森又看着卡维行动迅速地和不同的花灯老板又交易了霄灯和莲花灯,“你是打算把璃月灯市搬空吗?我想你应该知道今天你已经买了三盏灯了。”

 

卡维笑眯眯地往他手里也塞了两叠折起来的灯,“不对不对,明明是五盏。”

 

“两位客人,按璃月的传统,这莲灯适合平常的时候点,也就是现在。而这霄灯呢,就要等到烟花盛放的时候再点亮喽。”花灯老板介绍道。

 

莲花灯和霄灯上通常会写祝福和愿望,一盏说给月听,一盏说给海听。

 

卡维嗤笑一声,“说给海听?”他转头,一脸笑意,“艾尔‘海’森,你能听到吗?要我把愿望讲给你听吗?”

 

“也许呢?大部分人都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艾尔海森落笔即写,“你应该也尝试着学会控制你那张嘴巴。”

 

“啧,行——真是不懂浪漫。”卡维的愿望似乎早就经过了思考,也没多做犹豫就写了上去。

 

他挥了挥纸灯,等上面的油墨干透,便向老板借了火,顺手把两人的手里的莲灯点燃。

 

海上莲灯云云,有两只刚下水不久的花灯并排慢悠悠飘去远方。

 

有什么好猜?知根知底,都心知肚明对方会许什么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不多时,仙鹤型明霄灯前设立的明黄舞台,开始被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的簇拥起来。卡维和艾尔海森并不想多与人群拥挤,再加上身量颇高,站远些也不妨碍,便站到了外围。

 

是两名衣着前卫鲜亮的璃月女孩。

 

配合着火焰的摇滚乐,热情的演奏让当场的所有来客欢声笑语。而在璃月港显得十分新潮的说唱,十分有新意。这繁华的海灯节由添几抹鲜艳亮色。

 

明霄灯在人们手中冉冉升起,有两盏不分先后的霄灯奔赴云海,薄薄的纸面隐约写了写什么。

 

卡维眯了眯眼睛,还是觉得有些好奇,伸出手在艾尔海森面前晃了晃。“你悄悄告诉我你写了什么行不行?要是璃月神仙没听见,也能灵验。”

 

其实但说无妨,艾尔海森握住了他的手,一笔一划在他手心上写。

 

烟花声不断,绚烂的色彩在虹膜中倒映,来自枫丹的音乐人调动乐曲,远处突传悠扬琴声引得人们频频回首。

 

音乐是人们心中的记忆,能够超越时空连接起思念。在这异乡中,艾尔海森久违地想起早逝的家人。亲人已逝,不过所幸身边并不孤独。


楼阁上忙碌的七星终于闲下小歇,在璃月数千年已久的山中仙人围炉夜话,石林间僻静之处的白发女子掂量着师父新做的霄灯,守夜的降魔夜叉抚下傩面远观璃月盛景……

 

霞明玉映海灯天,尽孝共奏华年。

 

……

 

卡维低下头,艾尔海森的手指在他手上写道:

 

四季冗长,万事顺意。





                              

这篇的起因是因为艾尔海森的两段角色故事的节选


“在艾尔海森看来,与一个同样没什么家人、相互知根知底又和自身截然相反的学者接触,等同于看见镜子的另一面。”

“另外还有一本翡翠封皮的精装厚书,扉页留有祖母的笔迹:愿我的孩子艾尔海森过上平静的生活。”


希望他们能过上平静快乐的生活


祝看到这里的朋友们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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