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rcissa09

凹3:NarcissaLam

【维海】岁月的童话

两个小奶团子贴贴!

幼驯染pa,随便摸的5k短打

 

 

什么是生命?小卡维其实不是特别能理解。

 

父亲曾在夜晚的时候将他托上肩头,带他到城外看那一颗颗点缀在夜幕的,如同钻石般璀璨的星星。他向它们伸出小小的手,企图将遥远的光影拢在手中。

 

星星啊,在既定的星轨上旋转奔流,坚定的、美丽的,它们从不偏移。

 

这是属于夜空的生灵吗?他不太明白。

 

再后来,母亲牵着他的手,在一片空阔的绿茵草地上写生。柔和的风从腿边打着卷儿,将绿草吹弯了腰。卡维好奇地趴在母亲的膝头,看她手下绘制出的图画。

 

白纸装不下建筑的穹顶,它在画布之外蔓延着,仿佛触碰到了蔚蓝的天。人和自然的边缘被擦去,生命由此诞生。

 

精妙而无多余的线条构成了最初他对艺术理解,而对生命的感触,则更多地来源于画框外,母亲没有地方画下的部分。

 

可是,想象之外的部分,人又要如何想象得到呢?五岁的卡维依旧不太明白。

 

直到某天父亲回家后,突然神秘兮兮地蹲下,抱起他弯了弯眉眼。

 

他说,明天你将会多一个朋友!

 

卡维非常非常好奇。在那个春日的夜晚,他枕着圆滚滚的露珠在叶子床上翻来不去不得入睡。

 

翌日,他见到了一个雪灰色的惊喜,那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孩子叫艾尔海森。有点像是渺远雪山上安静的雪鹄为他的头发降下了祝福,那个奶团子小小的,轻得像羽毛。

 

小卡维几乎是第一次见,就很喜欢他。他兴奋地凑上前,用双手握住了小孩软绵的手。

 

他第一次触碰到了生命的含义。


在那之后,卡维真真切切地多了一个同龄的、可以无话不谈的朋友。只要完成了母亲布置的作业,他便会第一时间去找艾尔海森。

 

“我去艾尔海森家里,待会儿回来!”卡维兴冲冲抱着小画板和书,对着厨房里的母亲喊道。

 

须弥城傍晚的风很令人惬意,紧邻的人家炊烟袅袅。他跳着避开了篱笆,不顾鞋底沾了星点泥土,顺着田埂跑到了艾尔海森家门口。

 

来开门的是艾尔海森的祖母,卡维仰起头高兴地向她打了招呼,顺便将书本摊开翻找着什么。那个慈祥的老妇人摸了摸他的头,“别急,好孩子。”她说。

 

他将书页哗啦啦地翻了一遍,最后一张夹在书缝中的画像白鸟一样飞了出来。

 

“您看看,这个是——”卡维把画摊开,“今天我新画的奥摩斯港。”

 

老妇人身后传来响动,那个有着翠色眼睛的孩子拉着祖母的裙摆从她身后探出头来。卡维头上翘起的金发蹦了蹦,他无声地和艾尔海森做了个口型,拉过他的手,奶猫一样的小孩默默地来到他身边。

 

他的祖母从围裙兜里找到了老花镜,笑着又揽了揽两个孩子,侧身将他们迎进屋内,“先进来,让我好好看看……”

 

她用围裙擦了擦手,坐在沙发上,垫子是她亲手编的针织物,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围坐在她身旁。艾尔海森需要抱着她的胳膊才能看得到祖母的落笔处。

 

老妇人在卡维的图画上加了几笔,透视和阴影立即突显,图画上完整的内容恍惚中仿佛真的变得立体起来。卡维崇拜地摸了摸那副画,双眼闪闪发亮,“哇!您是怎么做到的?”

 

“呵呵,因为我画的画已经足够多啦。它们就像融入我生命的一部分,自然而然地,就画出来了。”老妇人笑呵呵地拍了拍若有所思的卡维的头。

 

两个孩子的需求她都会满足,老妇人又接过小艾尔海森手里抱着的那本书。“我想听听您讲海的女儿,”他晃了晃祖母的手臂,“我不是很能理解里面的内容。”

 

画本被翻到空白的新一页,老妇人摊开书,从地上洒落的油画棒拾起一根蓝色的画笔。

 

浓丽的海洋被涂抹在上面,她推了推老花镜:“这是一个以生命作为代价,关于爱与勇气的故事……”

 

出身和他母亲一样为妙论派的艾尔海森的祖母也是他时常会来艾尔海森家做客的其中一个缘由,但更多的,还是因为艾尔海森本身。

 

在小卡维的认知中,这个安静得接近缄默的雪团子性格并非常人对于这类孩子评价所说的,诸如胆怯、害羞的品质。年纪很小很小的艾尔海森的大脑中有他独有的思维殿堂,在卡维同他交流的时候,便会如同窥至万花筒内绚烂的世界般有趣。

 

小艾尔海森对图画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但是他的目光会流连在已故父母留下来的藏书上。于他而言,部分深奥的文字和含义还不能完全理解。所以他也会在比他年长稍许的卡维身上企图寻找答案。

 

饭菜的香味钻进两个小孩的秘密基地,这是卡维对艾尔海森卧室衣柜的别称。“什么是生命?”艾尔海森指着书上的一段情节问道,他借着夕阳的辉光,把字典的释义翻给卡维看,“宇宙发展自然出现的一类现象,为什么会是现象呢?”

 

卡维接过比厚厚的字典,尽管这字典只消几本就能比艾尔海森还重,但它依旧没有给出太多能够让人理解的内容。

 

“嗯……”小小的卡维冥思苦想,跪坐在他身旁的糯米小猫也靠了过来。“我妈妈跟我说过,生命分为很多种,大致上可以把它分成依靠本能的和能够抑制本能的两种。”

 

“本能?”这不是一个经常出现的词汇,小艾尔海森眨了眨眼睛。

 

“是爱!”卡维思考片刻后说。小孩的逻辑总是出人意料,却又能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形成一个闭环。

 

他“吧唧”地亲了一口艾尔海森还带着小绒毛的脸颊,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口水印。

 

“就像我的本能是爱你一样。”溜圆的,像兔子一样的红宝石眼睛里倒映着另一个灵魂。

 

艾尔海森也不太明白什么是爱。不过我想要把他吞进胃里,这样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可惜我的嘴不够大。他思考着,顺应着自己的内心,慢慢地蹭过去“啊呜”地轻咬了一下小卡维的脸蛋。

 

也许这就是爱?一种“本能”?他想。

 

他们几乎无话不谈,虽然大部分情况,是卡维单方面在对着艾尔海森在絮絮叨叨。

 

“艾尔海森,你看你看!”小卡维敲响了艾尔海森的窗户。正抱着书本阅读的艾尔海森过来给他开了窗,一个金色的小人努力地伸长他的胳膊和腿,从窗户上艰难地翻了下来,踉踉跄跄地差点碰到了房间的主人。

 

艾尔海森看清他怀里抱着的东西,睫毛一颤,“这么辛苦过来找我是为了给我看这个?”

 

卡维拍了拍身上沾的一点泥土,兴高采烈地剥开层层包着的帕蒂莎兰外面的报纸,“它是,呃,阿弥利多学院你知道吧?”他看到了小艾尔海森似懂非懂的眼神,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就是生论派,研究出来的新品种!”

 

“特别特别厉害,我爸爸说它能长到平常的帕蒂莎兰的两倍大。”

 

两倍大,所以这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还是说“两倍大”本身就是一种意义。


艾尔海森有时候也不理解比他年长些许的朋友到底在想什么,也许长大之后就知道了。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从外面的小花圃里拾了合适大小的花盆和铁锹交给卡维。

 

这株沾着水珠的娇嫩花朵的根部被一点点埋入土中,卡维蹲下身托着腮看着它。“你相信吗?”他转头对艾尔海森说,“如果一直对生命表达你对它的爱和赞美,它会长得更好。”

 

艾尔海森也蹲了下来,“真的吗?”

 

“我希望是真的,”卡维碰了碰花瓣,“我也想要你快点长大长高,所以我每天都会对你说一千遍‘我爱你’。”

 

“我对你的爱有好多好多,我觉得花之骑士哥哥吹的气球都装不下。”卡维皱了皱眉,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用胳膊环了一个大大的圆圈,“有这么大!不对不对,比这个还要大一万倍。”

 

灰发的小团子眨了眨翠色的眼睛,“不会有气球能吹得了这么大的。”

 

“那我就用爱把整个须弥,整个提瓦特的气球吹满。”卡维自豪地说。“那不如你在对我说爱的时候顺便也让这株帕蒂莎兰也在场,”小艾尔海森说,“这样还能够提高效率。”

 

卡维听出了艾尔海森的弦外之意,气鼓鼓地拱了他一下。却不曾想比他年纪还要小的艾尔海森根本保持不了平衡,摇摇晃晃地像极了大巴扎里贩卖的不倒翁娃娃,又或者是羽翼未丰满的雏鸟,差点一头栽进土里。

 

“啊!”卡维眼疾手快一把把小灰鸟捞住,然后用胳膊抱住了他,“吓死我了。”

 

艾尔海森倒是没太在意这个小插曲,问道:“你长大了之后想要去阿弥利多学院吗?”“我还没太想好。”卡维顺势在在地板上躺下,双手交叉着垫到了脑后。

 

卧房内可以清晰地看见阳台上沿着墙壁攀升的爬山虎,还有艾尔海森祖母种下的各式各样的花,蜜蜂身体上的细绒和蝴蝶翅膀上的鳞粉纹路在植物的眼里清晰可见,它们还能够听见翅膀翕动的声音。

 

“生论派的人或许能够听懂植物的语言,毕竟它们也有生命呢。”卡维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觉得它们在没人的时候会说什么?”

 

艾尔海森还没有想过这个,他迟疑着说:“帕蒂莎兰会酸溜溜地讲墩墩桃的坏话,因为它结不出果实。但它也很高兴,因为以后每天都会有人对它说‘我爱你’。”

 

“还有香辛果,香辛果会说什么呢?”卡维摸了摸下巴,“讲每天在阳台看见的八卦,比如百合花有狐臭,花香实在是太浓了,必须要喷点复合型清新剂才能够让人闻。爬山虎今天又长高了一寸,然后它又跟脚边的菜花吵架了,理由是它的叶子太大挡住了菜花的阳光。”


“不过,还有蝴蝶和蜜蜂在玫瑰底下交了朋友。”

 

两个小孩围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讲着植物和所见所闻,然后再笑成一团。

 

最后,当艾尔海森的祖母从堆砌衣物乱成一个小窝的衣柜里找到两个孩子的时候,他们正蜷缩在一起,手牵着手,迷迷糊糊地睡倒在衣服堆里,像两只巢穴里的幼鸟。

 

……

 

什么是死亡?卡维想要触碰母亲流泪的脸颊。

 

死亡就是……远行的人永远不回来了吗?父亲不会再把他举高,再也不会摸摸他的头,然后给他拿出最新的星盘玩具。

 

他看到家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学者,似乎都是父亲的朋友。他们有些沉默着递给母亲一束洁白的花,有些则坐到她和他身边小声安慰着,最后来的是艾尔海森和牵着他的祖母。


母亲熬红的双眼抬起,向他们望去。在细小的啜泣中,重新把卡维小小的身躯紧紧揽入怀中,卡维甚至能够感到她在无声地颤抖着。可是没等他说什么,母亲便把他松开,轻推向艾尔海森。

 

在门关上前,他看到了母亲的泪水流淌到手上,她握住老妇人粗糙的手掌难掩自泣。

 

艾尔海森没有提起这件悲伤的事,他只是拉着卡维的手,两个孩子在月光下慢慢地走到莲池边。

 

其他生灵照常歌唱,莲花静静地在荷叶间盛放,中空的茎下聚集了一簇又一簇的游鱼,在空明的池水中翕忽。萤火虫一闪一闪地,飞在草丛间。倘若它们死亡,那么光芒是否也会跟随着死亡而湮灭?

 

卡维任由艾尔海森把他拉到了大巴扎。艾尔海森在一处糖果铺门前停下,翻了翻衣袋,找出几枚摩拉。早慧的小孩撇下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卡维,熟稔而冷静地和店主交涉。再回来时,他的手上已经多了一袋雅尔达糖。透明的玻璃糖纸包裹着晶莹剔透的糖块,是日落果味的,甜滋滋的气味钻进卡维的鼻腔。

 

“这是……”卡维愣了愣。

 

艾尔海森没等他说话,直接把整袋糖沉甸甸地放到他手上。卡维像小兽一样擦了擦哭红的眼眶,把糖纸剥开,将糖块送入口中。

 

“好咸。”眼泪泌入口中。

 

艾尔海森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犹豫片刻,也吃下一块糖。然后拉过卡维的手,踮脚在他的唇角亲了一下。“双倍的甜味,这样应该就没那么咸了。”他说。

 

满溢的悲伤和难过不能在母亲面前表现出来,而现在,卡维像是找到了什么依靠般,攥住艾尔海森的手臂小声呜咽起来。


当他们躲在螃蟹壳里交谈的时候,甜蜜的魔女来到他们身边,在糖果里融化,流淌到童年的回忆中。

 

……


孩童时期是柔软的泡沫,也正如涓流的溪水潺潺不息,它们在岁月的温柔中度过,走向了奔流着的少年时分。

 

教令院的下课铃已经打响,学生们三三两两抱着书从院里出来。卡维也抱着三角尺和画板,兴高采烈地从教室里小跑出来。

 

果不其然,他在门外看到了专门在那里等他的艾尔海森。

 

“我好高兴啊!”卡维顾不上手里的东西,将刚入学没多久的学弟整个抱起来转了几个圈。

 

卡维没把艾尔海森放开,他亲昵地蹭了蹭艾尔海森灰羽般的头发,像倒豆子一样跟他说:“你知道吗?之前我和你见过的那个很令人头疼的项目。”

 

艾尔海森点点头,“让我们未来的大建筑师昼夜不眠好几天去想解决方案的那个,怎么了?”

 

“我跟你说哦!”卡维兴奋地拍了拍艾尔海森的小臂,“我想到的那个解决承重的方案被教授肯定了,我们的项目应该不会再有大问题,论文的实验数据也可以顺利写下来了!”


他顿了顿,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不是……稍微重了一点?”卡维边问边把手伸到艾尔海森腋下,然后一把将学弟像拎猫一样提了起来。


身体还在抽条期间的单薄少年猝不及防被他举高,只来得及匆忙将自己的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才缓缓道:“……什么?”


“真的重了。”卡维喃喃,他把少年重新放到地上,用手比了比他的身高,惊讶地发现以前几乎差了自己大半个头的艾尔海森,已经和他只差一点。


“没什么!”

 

落日熔金,透明的风从遥远的地方吹来,在冥冥中亲吻着两个相视而笑的少年的前额。

 

边上的路灯像被施了魔法般突然亮起,星星点点,仿佛下一刻就会有用南瓜做的马车从空中驶来。


就如同那记忆中闪闪发光,水晶般的童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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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忙期末和课设,已经变成陀螺了


后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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